【网球王子/冢不二】通りゃんせ
垃圾lof!!!屏我文章!!!!
*架空古战国,妖怪神鬼设定。
*oooooc,雷炸天,属于存稿改动。
*一个不怎么绮艳的故事,一个失败的浮世绘风格。
*建议配合歌曲食用——《虹色蝶々》
正文:
通过吧,通过吧。
这是冥府的小道,这是鬼神的小道。
通过吧,通过吧。
轻轻通过,到对面去。
<<<<<<<<<<<<<<
青年自黑暗之中出生,记忆与过往皆如那片被云烟遮蔽的彼岸海,眼睛在睁开的那个瞬间所触及到的便是飞雪漫天。雪花从天际飘落,落入他的发梢,融成晶莹剔透的水,划过眼角停留在脸上,仿佛道被时间凝滞住的泪痕。身体很轻,踩在不见杂质的白雪上连脚印都不曾落下。
他没有穿鞋袜,就这么光着脚,停留于这片雪地,却不觉一丝凉意——因为身体比此刻纷扬的雪更冷。
神庙前的朱色鸟居已经破旧不堪,有几只乌鸦飞落在上面,声音凄凄,宛如苍老女人喑哑着嗓子哭泣。千万片细雪堆结在一起,压弯树枝,时不时有木头因不堪承受负累导致断裂,在此方寂寞的世界里发出“咔嚓”声响。
已经多久没人来了?他靠在神社长廊冰冷的廊柱旁,蓝色的眼珠凝视神社外的鸟居,盯着鸟居外凡人的世界。那些寂寞啊,无穷无尽的寂寞,他们化成漆黑的链锁,缠绕着将他的身体、他的意志扣在这处断壁残桓里,连带着内心原本虚弱不堪的野兽也开始咆哮躁动起来。
下雪了。
原本静止的地方刮起了风,起先是一点点,后来愈渐剧烈。大风卷起枝丫,夹携着雪花纷飞在这方天地,乍一看是幅美景,然而只有灵力高深的术士知道,这里面蕴含着极其强力得咒术,是外界那些阴阳师牺牲自己生命凝成的禁锢。每当青年的情绪出现波动,这方结界便会沸腾起来,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他的力量。
可他又做了什么呢?
或者说,他做错了什么?
年轻人记忆的上下是完全不同的两块。温柔安逸的自己坐在神社门前那片深红色的长廊上,隐匿在虚无的空气里看着前方冲鸟居鞠躬的人群。他的身上是深蓝色的纹付羽织袴,上面用银色的细线绣出梅花,浅鸢色的羽织被他随意披于肩膀,背后头顶朱红的丹鹤仰头振翅,张嘴长鸣栩栩如生,看起来一副即将飞走的模样。红色穗子在青年发尾系成小束,长尾垂落到肩膀上。那双蓝色的眼睛是那么温柔的注视着往来的人群,里面载满了幸福与包容。
这是彩色的上半截。
就像是老旧的录像带突然卡死停顿,然后在阵刮擦砂纸般的杂音后继续播放,只是里面的内容却与方才截然相反。
火把,跟鸟居朱色的彩漆一样艳红的火把。它们被无数的凡人单手握持,依着阵位围绕在神社周边,将神社上空的整片夜幕全部点燃。
“依吾之名,显吾之灵,听吾之命……”
头戴高顶乌帽的阴阳师站立在最前方,在他身后是十几个手执蝠扇的男人,他们的年龄、高矮、样貌均不一样,唯一相同的只有浅色的,被风吹起的宽大狩衣。
而那个自己呢,他被鲜血点燃的火焰束缚在鸟居正中间的位置——那是神道与人道的交界处。这群阴阳师以身为祭,以神庙为熔炉,以凡人三魂之火为器,将他彻底封锁在了这片世界里——他的神寺被彻底毁去,他的供奉被别的新生神明夺走,甚至连灵体都不能长时间维持。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,直到衣袍变得破旧,直到水流干涸,直到这篇地域被冰雪彻底覆盖。虚弱的神明不敢去看自己的脸,因为他曾在冰面用余光窥过自己一眼,然后就被那缕苍白的发丝惊得怔在当场。
头发……已经不是原色了。
那个时候的他抓着自己苍白的头发,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躲进神社。在个不起眼的角落里,靠在墙壁上慢慢滑下,直到死鱼烂虾似的瘫成一团。好像是被寒风冷到似的,他开始浑身控制不住得发抖。然而现在他已经习惯了,强大又良好的心态让他接受了现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。
在不沉睡的时候,他会站在被大雪封锁的神域聆听外界的声音,那些带着期盼的祷告,与怨恨的诅咒,或是绝望的渴求,都被他一丝不落地收入脑海。
神与凡人不同,聆听不用双耳,而是依靠自己的内心。
而他的心,能让他听的很远。
然而这次,年轻人再也无法帮助那些村民了。他的神格已经被彻底摧毁,仅剩残骸都被阴阳师的血骨封锁。即便倾尽一切力量,能做的只有让狂风卷席,湖水振荡。
虚弱已经让神连自己领域内的冰雪都无法消退了。
……
今天又是一如往常的日子。
凡人的渴求,咒骂,与绝望的情绪随着太阳升起开始逐渐清晰,像被人抖开的黑色粉尘,一点又一点充斥在这片世界。黑色群鸦聚集在一起啄食腐烂的死老鼠,时不时因为饱食而满足地仰头鸣叫几声。青年抬头,眯气眼睛盯着升起的太阳看了一会,然后抬头遮住阳光,转身朝神社走去。
叮铃。
悬挂在鸟居横梁上静止不动的风铃响了,很轻的一声,却足以让他停驻脚步。树木的根茎互相接触,传递着山脚下发生的一切事情——他“看到”了一个人。
一个趴在山脚的台阶下,昏迷不醒的男人。
男人眼睛闭着,衣衫褴褛,身上布满灰尘与干涸的血迹,唯有背脊微微的起伏昭示着他还活着这个事实。即便昏倒,男人的眉峰还是纠结的,那两片因为缺水而苍白的嘴唇紧紧抿住,好像心里压着什么让他难过的事情——不知道为什么,山神在那个瞬间,忽然无法自抑的红了眼眶。
他听见自己的心在这样说。
你来找我了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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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死在乌云遮蔽的日子,鲜血从伤口溢出,浸湿土地;
然而从身体里拔出的,是背叛者的刀。
<
“我此番远行,你要注意照顾好自己。”男人穿着远征的轻铠,未带首盔,恶鬼面具被他拿在手里,往前走了几步,他将面具扣在脸上,正欲翻身上马,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慢吞吞的叹息。
“唉……在世间,我所有的祈愿。比不上一片羽毛般飘落的时光………”
这口气被主人刻意压低声音叹得幽幽怨怨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指责负心人,把男人硬生生从马上给逼了下来。有点无奈的转头,却看见青年那张眉眼弯弯的脸,便知道自己再次被这点不成体统的小伎俩给戏弄了。
“Fuji,不要任性。”手冢国光略带无奈的看着坐在神社外边的年轻神祗。
“可是Tezuka,你不在的时候我很无聊呐。”拿食指抵住太阳穴,被唤作Fuji的神露出一个有点微妙的苦恼神色。然后他看向牵着战马缰绳的男人,点点自己的下巴,忽然低下头吃吃的笑起来。
“我开玩笑的。”他睁开眼睛,眨了眨,流露出几分狡黠。“毕竟……露出这种表情的Tezuka,很有意思。”
蓝色的眼睛,纯透到可媲美诸番上供的珍贵宝石。温和,却又有锋利的气息涌动,如晴空日照下涨落翻涌的海。新诞生不过几年的神明折下早樱的枝丫朝手冢国光挥洒,让那些不怎么牢固的花瓣落上男人的肩膀发梢。
“这是祈福啊,Tezuka。”他笑着对他说。
这个人生来就该得到最好的东西。
在面具下的嘴角终于难以抑制地扬起弧度。他拿开护面,乘对方说出祝祷词句的间隙凑上前,双唇相贴,把那些离别话全部堵回神明的喉咙。看着对方露出有些诧异的表情,他终于忍不住,抬起手摸了摸对方的侧脸,然后翻身上马,朝着天际的晨光跑去。
“我会回来的,Fuji。”
手冢国光转头道出承诺,话语被盖进身后铁骑不断前行的声音里……然后他就死了。
死在京都战场上,死在小人的背叛里。死的那天京都落着小雨,他带着铁骑破开了城门防守,直驱王城,只需要打败最后的守军,斩下敌将头颅,就可以带着军队返回自己的领地,回到思念之人身边。
利刃穿过心脏的时候他是震惊的,僵硬缓慢的低头,看着自己的血液离开身体沿刃沿滑动,顺着铁器的弧度凝聚在刀尖,最终一点又一点地滴落在潮湿土地上。下个感触就是铁器的横搅带出的剧痛,血肉被割裂的黏着声响从这具身体里传出来。拼着自己最后的力气转头,他用力瞪大双眼,将那个偷袭者的脸印在脑海里。
在他身后的无名小卒双手攥住刀柄,满脸狰狞,根本看不出平日里畏缩不言的模样,欲望堆积在那双眼睛里,翻涌的肮脏污浊竟是让他连胆怯都压抑下去。
啪。
很小的一声,轻轻的,犹如丝线断裂,仿佛某种联系在身体里忽然断去。男人缓缓伸手,在那柄刻出放血槽的长刀抽出身体的时候摸向心口,却只能得到满手血迹。
……联……联系断了,是……那人……他跟那人的联系……断了,他……感应不到熟悉得思念了……
在手冢国光不知道的地方,愚昧的村民在有心人的教唆下将他的神喊为妖魔鬼物,高价邀请来阴阳师将青年锁在刑枷上。那些被年轻人庇护过的愚民,毁去了神明的庙宇,撤走了神明的供奉,将以往得到的恩惠抛诸脑后。
而那个被金钱收买的贪婪之辈,在神痛苦的嘶吼中,躲在阴影里,一枚又一枚数着布袋里的闪闪发光得金币,幻想着往后的美好人生。
愤怒吗?
不甘吗?
如果全部毁掉,怨恨是不是会就此平息呢?
极度的思念和憎恶让年纪轻轻便负有盛名的将军化身为厉鬼。他脸上覆盖鬼面,骑着无头的坐骑,让新死的或是逝去多年的亡魂全部沸腾起来,只要是在战场上死去的战士,不论生前属于何种阵营,此刻都归属这队比良坂的铁骑。
腐朽发臭的残尸在队伍的最前方开道,眼眶冒出蛆虫的白骨骷髅手摇小扇在前方跳着招魂的祭舞,鬼火呼啸着在天边卷袭,连刺目的日光都不能另它们散去。尸骨的军队就像瘟疫一样卷席了整个京都,王城的大名,贵族,平民,甚至原本属于他的部下,一个都没能活着逃出那里。
五天的时间,剿灭了这座城池所有生灵。他安静地坐在京都王宫最高的那层台阶上,看着台阶上铺满鲜血的空地,看着斩邢台上轱碌碌乱滚的人头,看着白骨骷髅披着华服在无数吊起来的干瘪尸体中穿梭起舞。于是他站起来,摘下了脸上的护具,将鬼面扔进腐臭的尸堆里。
这是张苍白又干净的脸,只是两只茶褐色的眼睛呆愣地凝视着王城之外的某个方向。
他要回去……他说过的,他很快就能回去了……
回到他的神身边。
……
就这样,将军一步一步地迈开步子,用他冰冷的身体离开了京都。
第一步,鬼火消散于天空。
第二步,尸骸进入墓地。
第三步,白骨坍塌,彻底腐朽。
第四步,第五步,第六步……那些群魔乱舞的景象随着他的离开逐渐褪去,京都又恢复了以往的景象,道路平整,房屋精致,只是房屋沾染鲜血,道路堆满尸体。
这座城已经彻底死了。
“等我……”
压抑的声音被死人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,将军朝着那处思念的地方行走,步子缓慢却又坚定,他的衣衫褴褛,唯有那双茶褐色的眼珠,仿若记忆。
他说,
等我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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灼热的心,那样相似的笨拙。
用缓慢的飘落,
在你身边张开双翼。
<
发丝苍白的神明垂手,透过周围林木传递的信息观察着山脚的情景,他看到昏迷不醒的男人指尖轻微颤抖,于是神明驭驶山雀衔着盛满露水的新叶,让那些轻快灵活的小东西把水珠撒在对方的指尖。
仿佛是被水珠的冰凉刺激到了,那人僵了一下,睁开了那双与头发同色的,茶褐色的眼睛,仿若从梦中惊醒。他缓慢的撑起身体,也没管自身衣服的残破,迈开腿试探着向前走出两步,有些踉跄,但是没有摔倒。男人好像是确认了什么,伸出手,指尖抠住台阶边缘直木粗糙的树皮,他低着头,踏上了通往神寺的第一级台阶。
鲜血从衣角落下,低在青石铺就的台阶上,溅出大小不同的圆点。发丝苍白的神才恍然惊觉,青年衣服上那些深色痕迹并不是染料晕出的花纹,而是深色的血。
那些红色的痕迹出现在衣服上,就像一朵朵绽放的花。花的颜色由浅而深,在心脏的位置绽放的最为艳丽。不知为何,濒临堕落的青年觉得呼吸开始困难起来,那种窒息的感觉连带着让心脏都开始不住疼痛。
记忆深处那个人的轮廓开始一点点清晰,直到水面泛起波澜,他才惊觉自己的记忆其实从未完整过。
从光鲜到空白,再从空白的荒凉。
就连荒凉都是残缺的。
……
“你好,请问下山的路怎么走呢?”
年幼的孩子一头褐发软软得贴在脑袋上,里面参着点落叶草屑,脸上还沾着泥土灰尘,看起来脏兮兮的。小孩睁着眼睛看向新诞生不久灵体还未完全的自己,就像只警惕的小动物。
“你是迷路了吗?如果时间不急,能和我说说话吗?”寂寞的神明难得看到可以交流沟通的活物,实在感到雀跃,他在心底小小地欢呼了一声,拉住小孩软乎乎的手。
“不,我不……”小孩试图抽出自己的手,对面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少年样子实在有点奇怪,如非必要其实自己并不是很想和他搭话。
咕噜噜——
场面一时安静,因为小孩肚子响了。年幼的神明好奇凝视面前的人类幼崽,眨了眨他湛蓝色的双眼。
“……你肚子响了哦。”
“没,没有!!”仿佛是被戳到了软肋,前头礼仪方面表现良好的小家伙终于红着脸跳起来,露出了些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神色,好像只被踩着尾巴的小狗崽,感觉毛茸茸的。
咕噜——
又一声。
小鬼垂下头,自暴自弃地彻底沉默。
没有人说话,室内陷入了完全的安静,吃了瘪的孩子蹲下身抱住膝盖,撇过脑袋不去看他。年幼的神明颇不自在,学着对方的动作蹲下来坐到地上,然后小心挪过去。他伸出手,戳了戳小孩。
“……?”
看见小朋友疑惑的眼神,他笑嘻嘻地把放置在破旧案台上的糕饼推到男孩子面前。
“你是不是肚子饿了。”他想着反正自己也吃不到那些凡人的东西,也就自己的姐姐还固执地把这些东西摆在自己面前,像个神明一样供奉着。因为供奉祈愿,他从一个孩童枉死的灵魂变成了这方土地小小的神明。然而也是因为供奉祈愿,他无法进入轮回,只能做这片地域的守护灵,在被所有人遗忘之后,彻底消散——神明的生命寄托在人的信仰之间,当无人再给予信仰,那么便是神明终结之时。
在小小的,昏暗的神寺里,他抱着膝盖,看着面前的孩子一口一个地往嘴巴里塞那些“粗糙食物”,他看起来真的是饿狠了,吃的嘴角都是糕饼渣。
呐,好歹,在消散前也有人陪自己说话了。
……
“等我。”男人的声音嘶哑,他就这样让血迹在身后拖行,在台阶上印出一个又一个沾染着血迹的脚印。
“等我——”
于是喉咙开始发紧,那些隐藏在波澜下面混乱不清的东西,开始逐渐上浮,在气泡的破碎声里,显露出原本的样子。
……
“非常感谢你那次的帮助,这个东西就由我来帮你垫付吧。”褐发的孩童站在苹果糖的摊位前,将金币塞进小少年手里,全然不管自己给出的数额大到能把整个摊子的点心全包下来。那个严肃的小鬼拉住他的手,离开了喧闹的人群。接着他们又挑了一棵不高不矮的树爬上去,肩并肩坐在一起。孩子的肩膀紧挨着孩子的肩膀,就这样紧紧靠在这片小小的空间内,直到第一朵花火于夜空升起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就想说一些话。
于是他就说了。
“你有听过吗,传说星星就代表活在世界上的人,而每当有星星熄灭,则代表着对应之人的逝去。”
“祖父讲过,但那些不过是无凭据的传说。”小家伙双手规整的放在膝盖上,扬起脑袋,认真凝视天上闪烁的星星。“星星是有实质的天体,实际上并不代表灵魂,那些说法不过是人们为了寄托情感而想出的。”
还真是认真又严肃呢。
小少年在心底翻了个白眼,于是孩童某种恶劣的心理又开始泛出了阴暗的小泡泡,他忽然想吓吓身边那家伙。
“狂妄的凡人小鬼,你知道坐在你身边的是谁吗,坐在神明身边这样说也不怕咬到舌头了。”
“…那个……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寒酸的神。”
“还真是不客气啊,要小心神罚哦。”曲起指节,本来想敲敲小孩的头,但不知是想到什么,他又重新把手收了回去。孩童身形的神明突然想起面前日益减少的供奉,与自己有时会变透明的身体,原本有些气恼得情绪就这样消散了。
“嘛。算了,随你怎么说。反正再没有供奉的话,我过不了多久也就消散了。”栗色发丝的小少年微笑着,温柔地摸了摸孩童的脑袋。
却没看到,在一闪而逝的花火下面,对方若有所思的神色。
直到一个月后,濒临深眠的他被门口拆卸的响动惊醒,撑着灵力不足的困倦走出庙宇,却看到小孩规规矩矩的站在最前方冲自己行礼。在他身后,是伐木的樵夫,修筑的工匠与奇整的军队。
“如果不介意的话,我想要留在这里和你说话。”
那孩子站在阳光下,睁着眼睛认真的注视他。也是在那个时候,神明看清了孩子那双和发丝同色的双眸,那是温柔又认真的茶褐色。
……
“Fuji…F咳…咳咳……Fuji……”
或许是身体无法负荷,男人在接近鸟居的时候开始呕血,于此同时,那串原本只是微微摇动的风铃,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,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存在。封锁山神的结界里面运转着的是阴阳师最为纯净的灵力,对恶鬼和妖魔的伤害都非常大。此时这层结界竟然出现了波动,仿佛涟漪般,一层层圈荡开来。
褐发的男人脚步踉跄了一下,在即将滚落台阶的那刻稳住了身体,他单膝跪在地上,低着头重重喘了两声,然后继续,迈步向前。
一步,再一步……直到衣服没一处干净的地方,直到脸上也被血迹沾染,他扬起头,金色的眼睛是要灼伤人的明亮。
“如果真的,这里的神,能听到…回应我的祈愿……我咳咳…咳……我只请求,让我见到你……”
他对着鸟居那端,发丝苍白的神明所站立得位置,伸出了自己的手。
“让我见到你,Fuji。”
——我回来了。
十几年的相处,从恩惠到爱慕,从追逐到并肩,那些交织的情感,连争执都觉得快活的记忆,终于在这刻全数冲破牢笼。
他深爱的人兑现了他临行前的誓言,用亡者之身行走到此地,又用恶鬼之躯体闯入结界。手冢国光于死去的瞬间感受寂寞,然后再花了整整三年时光,才终于回到了归依之所。
我说过了,我会回来。
“Tezuka…你……真是个笨蛋呢……但是,欢迎回来。”
指尖终于在此刻相触,被唤作不二的神灵终于现出身形,他微微红着眼眶,伸出手臂揽住思念之人的脖颈,将脸埋入对方冰冷的颈窝里。
结界碎去,战火燃起,堕落的神被恶鬼抱在怀里。
这一切,终将变成人间混乱的序曲。
the 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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